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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隔一江水-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年前 (2022-07-11) 1174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永隔一江水》是青年作家邓安庆最新创作的短篇小说集。作品延续了邓安庆最擅长的故乡文学写作,仍围绕作者熟悉的湖北家乡邓垸展开,描摹真实质朴的人物和动人亲切的故事,和作者以往作品《柔软的距离》《纸上王国》《山中的糖果》一同构成一脉相承的“邓垸故事集”。本作品体例上虽属短篇小说集,但各篇的人物和事件勾连紧密,彼此融会贯通,清新温婉的氛围一以贯之,全书又可当作一部长篇来读,行文流畅,人物鲜明,并极有纵深地处理了城乡差异、代际关系、留守儿童、重男轻女等一系列主题,可以称得上邓安庆目前最成熟的一部作品。

作者介绍

邓安庆,1984 年生,湖北武穴人。曾游荡于多个城市之间,从事过广告策划、内刊编辑、企业培训、木材加工、图书编辑、互联网等不同职业,现居北京。已出版书有《纸上王国》《柔软的距离》《山中的糖果》《我认识了一个索马里海盗》《望花》,在《人民文学》《读库》《山花》《 上海文学》《花城》《书城》等期刊杂志上发表小说、散文多篇,部分文字被译成英、意、西班牙、丹麦等国语言。

部分摘录:
那一阵子录像厅风行林正英的僵尸片,班主任吴老师突发奇想把这个移花接木到日常的课堂惩罚中。这次正好是建桥撞到枪口上,老师命令他站起来,移步到两排桌子的空隙,两手伸直,双脚并拢,说:“好,就这样!给我蹦到前面来!”我们这些安然坐在座位上的人,兴趣盎然地看建桥磨蹭着站起,模拟僵尸的姿势一蹦一跳地去到了讲台上。我们忍住笑,吴老师也忍住笑:“你再跳回去。”建桥跳了两下,又转身返回讲台。吴老师讶异地瞪他一眼说:“叫你转了?”建桥看着他,眨眨眼睛,又吸了一下鼻子:“跳得不标准,我再来……”全班人再也没有忍住,笑声蓬地炸开。吴老师生气了,他拿戒尺啪啪敲桌子:“笑么子笑,再笑让你们来跳!”班上顿时鸦雀无声。回头看建桥,他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撕成条,贴在额头上,再一次两手伸直,双脚并拢说:“我要跳咯!”全班人又一次大笑起来,建桥刚跳了一步,被吴老师一把从后头揪住:“你还跳上瘾咯。”
戒尺从讲台上拿起时,建桥不由得往后躲了一下,不过立马又稳住了。这把戒尺是竹子削成的,油光黄亮,打到手心,火辣辣地生疼,但是这疼圆润极了,就在被打的那一块滚动着痛;竹节还都保留着,那一下子啪下去,如果恰好撞到骨头上,任谁也要号叫出来。“你再叫?再叫?”打得更起劲了。可是建桥没有叫,仿佛那只被打的手不是他的。他脸上几乎没有表情,淡然地看着我们,嘴巴里呼气,贴在额头上的纸一掀一掀。我们要把笑忍住,真的是太辛苦了。吴老师更生气了,他把戒尺扔到一边,从讲台底下摸出麻绳来,叫个子高的男生缚在门框上后,走过去,一把捞起这个又轻又瘦的建桥,三下两下用绳子绕住他的腰间捆结实,然后拉到半空,再用戒尺打他屁股。“你以后还敢不敢咯?敢不敢咯?”那一尺子啪地下去,脆生生地肉响,眼见着建桥转陀螺一般,每一尺子下去都喊一声“妈呀!妈呀!”我们都咬着嘴唇忍着不敢笑出声。
听到建桥的号叫,吴老师满意了,又补了几下,才让高个子男生把他放下来。建桥半弓着身子站在教室门口,吴老师忽然像是忘了他的存在似的,回到讲台上接着讲课。我偷眼看建桥,他靠在门框上,谁看过来他就摇头晃脑吐舌头做鬼脸;等吴老师一转身眼睛要扫过来时,他迅速变换成一副痛苦不堪战战兢兢的惨状。看来刚才的号叫也是装的了。我放下心来,虽然也跟同学们一起笑,但心里总归不是滋味。我忽然想起父亲和云岭爷送我们来上学时,父亲就冲着班主任点一下头,云岭爷倒好,对着老师又是递烟又是赔笑脸,第一句是:“建桥这伢儿,平常时几调皮哩。不听话你就打!”班主任一边接过烟,一边眼皮一沉,眼光几乎是从我身上滑过去的,然后像是卡在了建桥身上,左右移不动,说:“嗯,来到我们初一(三)班,就没得我管不住的伢儿。”云岭爷忙附和:“那我就放心咯。”然后回身兜头要敲建桥头一下:“听到吧?吴老师是学校里出了名会管学生的,你要是再像过去那样无法无天,有你的苦头吃的!”建桥及时地往后躲了一下。吴老师说:“好了,你们把桌椅搬进去。”父亲和云岭爷便把从家里带来的桌子搬进教室。走在后头,我又斜瞥了一眼吴老师:“他手劲儿大,一巴掌呼过来,肯定疼死。”建桥噘嘴:“我爸打我还少哦?我细姐一天不要打我个几次?我早习惯咯!”
几周下来,我也习惯了建桥被老师惩罚的场景了。看来吴老师果然记住了云岭爷的话。建桥和我都被安排到了最前面一排坐着,他日常一个走神,吴老师嗖地一下,粉笔头飞弹击面,建桥说这是“小李飞弹”;但遭殃的往往是后面的同学,因为建桥反应奇快,他像是有第六感,能在粉笔头弹出的一刹那,恰好地低下头去。这让我们全班都叹为观止,但建桥的满不在乎,我也早见识过了——这可是他细姐秋红调教出来的。我们在秋红房间时,秋红做作业,建桥就会又是跳又是叫,秋红一块橡皮砸过去,建桥躲过;一根铅笔紧接着扎过来,建桥一闪,避到门后……但吴老师不会罢休的,他那只伶俐的手咻一下越过讲台杀过来,尖尖长长的手指甲拎你耳垂,掐你脸蛋,手过即青。这个比戒尺要厉害,你根本躲不了,还因为留有痕迹,他人一看即知。特别要是被云岭爷看到,肯定又是一顿盘问好打。但建桥总是能编出理由来,比如说摔倒啦,或者说被虫子咬啦……云岭爷还要追问下去,秋芳娘早就耐不住地冲过来搂住建桥问:“儿哎!肉哎!你疼不疼哦?”
不管疼不疼,建桥总归是不会收敛自己的。他哪一分钟坐得住呢?坐在椅子上,就像是有一百只小鸡啄他屁股似的,他左挪挪右挪挪,往前探探往后仰仰,实在不行,强行跟我换椅子,还是一样。我说得最多的三个字是:“莫闹我!”我忙着记笔记时,他凑过来,脸都快贴上了,小声地问:“待会儿要不要去小卖铺?”我瞪了他一眼,继续写字,他继续说:“你笔记夜里借我抄,我……”突然之间,他头一沉,一个粉笔头嗖地一下,砸到后面的王宇新脸上。王宇新气恨地说:“不是我,是他!”吴老师乌着脸:“夏建桥,你去外面站着。”建桥弹起来,椅子往后一挫,身子早已冲到了教室外面,贴着墙站好。有时候下了课,老师没叫他进来,一波一波别的班上学生经过,有人就说:“建桥,你又罚站哦?”建桥不屑地说:“老子喜欢!”有人说:“我要回去告诉你爸。”建桥说:“老子把你头捏落哩!”突然间,他闭上嘴巴,头低下,脚搓着地。再一看,是读初三的秋红下楼经过,她拿着粉红色饭盒从建桥面前经过,眼睛都不带看一眼的。
秋红在学校,从来都是装作不认识我们的。不认识建桥也就罢了,连我在走廊上见到她,她都当我是空气一般。这就气人了。她不理我,我也不理她。可建桥做不到,有时候在操场上碰到了,他喊了一声:“细姐!”秋红正在跟她的同学站在花坛边说话,连头都不回一下。建桥以为她没听见,又跑近了喊:“细姐!”秋红拉着同学往教学楼那边走去。建桥追上去喊:“细姐!细姐!”周遭的人纷纷为之侧目,连秋红的同学都说:“那个男生是不是在叫你哦?”秋红这才回过头,眼睛像是蜻蜓一般在建桥身上点了一下,又飞到空中,“叫你个头壳!走开!”建桥愣住了,他不甘心地回:“细姐,你晚自习要是想回家,叫我一声,要得啵?”秋红没有理她,拉着她同学速速地跑开。等建桥回到我边上,我就说:“人家明明不想理你。”建桥说:“她肯定是没听到。”我说:“你在我家里说她一句坏话,她都能听得到!你还真当她是个聋子哦?!”
读小学时,秋红可不是这样对我们的。那时她在教室里上课,我跟建桥在操场上玩双杠。秋红的班级就在一楼,而秋红就坐在靠窗的位置。我们在双杠上甩来甩去时,她总是神色紧张地盯着我们。越是盯着,我们越是甩得欢。有一次建桥手滑脱,直接摔到地上去了,哭声还没起来,秋红已经扒开窗户,直接从窗口跳出来冲过去,抱住他连连问:“疼不疼哦?疼不疼哦?”本来倒也没什么,秋红这样一连问,建桥不哭简直对不起这番关心了。他放肆地大声号啕,引得小学的校长都跑来看情况了。有时候秋红还会带我们进教室,老师在上面讲课,我和建桥安静地坐在秋红的课桌下面,翻看秋红递给来的小人书。建桥看着看着睡着了,就歪在秋红的腿上。秋红一只手做笔记,一只手摸着建桥的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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