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陀思妥耶夫斯基中篇心理小说经典·全4册-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热爱 读书 2年前 (2022-06-23) 1339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陀思妥耶夫斯基是心理描写专家,醉心于病态心理和反常心理的描写。“陀思妥耶夫斯基中篇心理小说经典”清晰展现了四种心理:《地下室手记》展现的是“地下室人心理”,发掘人性的阴暗角落。《赌徒》展现的是“赌博心理”,或者说是“冒险心理”。《双重人格》展现的是“多面心理”,即分裂人格。《穷人》展现的是“穷人”心理,也可以说是“可怜人”心理,发掘人性中的怯懦与无奈。

作者介绍

陀思妥耶夫斯基,(1821—1881),“俄国文学三巨头”之一,影响世界文学的重要作家。
部分摘录:
第一章 九品文官[1]雅科夫·彼得罗维奇·戈利亚德金,睡了一大觉,早晨醒来后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终于完全睁开眼睛时,已经近八点了。然而,他在床上又一动不动地躺了大约两分钟,就像一个人还没有十分把握:他到底是醒了呢,还是仍旧在睡觉,如今在他身旁发生的一切是实实在在的、真的呢,还是他依旧在神思恍惚、乱梦颠倒。然而很快,戈利亚德金先生的知觉变得明朗和清晰起来,开始看清他日常见惯的那些东西了。他四周的一切都在熟悉地张望着他:他那小屋的熏黑的、布满灰尘的、暗绿色的、脏兮兮的墙壁,他的红木五斗柜,仿红木椅子,刷了红漆的桌子,红地绿花、蒙了漆布面的土耳其沙发,最后,还有昨天匆匆脱下、团成一团、扔在沙发上的衣服。最后还有那个灰蒙蒙的秋日,浑浊而又肮脏,透过昏暗的玻璃窗,板着脸而又一脸苦相地窥视着他的房间,以致戈利亚德金先生无论如何再也无法怀疑了。他并不是在童话里的什么遥远的国度,而是在彼得堡城,在帝都,在六铺街,在一座非常大的、看上去十分起眼的公寓的四层楼,在他自己的寓所。戈利亚德金先生有了如此重大的发现后,又急忙闭上眼睛,仿佛对不久前的那场好梦深感惋惜,希望重续旧梦似的。但是过了一分钟,他一骨碌从被窝里爬了出来,大概终于抓住了那个想法,迄今为止他那漫不经心而又理不出个头绪来的思绪一直在围着这个想法打转。从被窝里爬出来后,他就立刻跑到放在五斗柜上的一面不大的小圆镜前面。虽然镜子里照出来的人影,睡眼惺忪,非常近视,头上还秃了一大块,乍一看去简直其貌不扬,谁也不会对他特别注目,但是,看得出来,这副尊容的主人却对他在镜中见到的一切十分满意。“非出纰漏不可,”戈利亚德金先生低声说,“如果我今天稍有疏忽,比如说,有什么东西不对头,出了什么岔子——脸上额外长出个粉刺,或者出其他什么麻烦,那就非出纰漏不可了;不过眼下倒还不坏;眼下一切都很好。”对“眼下一切都很好”欢天喜地、额手称庆之后,戈利亚德金先生把镜子放回原处,尽管他还光着脚,身上还穿着平常睡觉时穿的那身衣服,可是他却跑到窗口,开始兴味盎然地用眼睛在窗外的院子里搜寻着什么。看来,他在院子里找到的那东西使他十分满意;他脸上绽放出自鸣得意的笑容。然后——不过,他先伸过头去瞅了一眼他那侍仆彼得鲁什卡在隔壁的小屋,确信彼得鲁什卡不在里面——就蹑手蹑脚地走到桌旁,打开桌子的一只抽屉,在这抽屉后部的一个角落里摸索了半天,终于从几份发黄的旧公文和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下面掏出了一只绿色的旧钱包,小心翼翼地把它打开——爱惜而又不胜喜悦地瞅了一眼钱包最里面的一只暗袋。大概,一沓绿票子、灰票子、蓝票子、红票子,以及其他各种花花绿绿的票子[2]也极其和蔼可亲和极其赞许地瞅了戈利亚德金先生一眼:他容光焕发地把打开的钱包放在面前的桌子上,踌躇满志地使劲搓了搓手。最后他把他那令人快慰的由国家发行的钞票掏了出来,开始第一百次(不过是从昨天算起)数钞票,把每一张都夹在拇指与食指之间仔细地捻过来捻过去,“七百五十卢布纸币!”他终于数完了,悄声道,“七百五十卢布……一笔巨款!这可是一笔令人愉快的巨款,”他用发抖的、高兴得有点儿有气无力的声音继续道,他两手攥着那沓钞票,满面春风地微笑着,“这可是一笔令人非常愉快的巨款!人见人爱!现在我倒想看看,有没有人会认为这笔巨款不足挂齿呢?这笔巨款是可以使一个人大有作为的……”
“不过这是怎么回事?”戈利亚德金先生想,“彼得鲁什卡上哪里啦?”他依旧穿着那身衣服,再一次瞅了瞅隔壁那间小屋。在隔壁那屋里仍旧找不到彼得鲁什卡的踪影,里面只有一只茶炊放在地板上,在生气,在发火,在怒不可遏地不断威胁着要噗了,用它那听不懂的语言在叽里咕噜,嗤嗤拉拉地向戈利亚德金先生热烈地急切地唠叨着什么——大概是说:诸位好人,把我端走吧,我完全烧开啦,烧好啦。
“让魔鬼把他抓了去!”戈利亚德金先生想,“这懒鬼,这畜生,太不像话了,非把人气死不可;他上哪里逛去了?”他义愤填膺地走进外屋,这其实是个小走廊,走廊尽头有扇门,通过玄关,他把这扇门略微打开了一点儿,看到他那仆人被一大群人围在中间:他们是各式各样的仆人、家奴和闲杂人等。彼得鲁什卡在讲一件什么事,其他人在听。看来,无论是话题,还是谈话本身,戈利亚德金先生都不喜欢。他立刻向彼得鲁什卡喊了一声,就十分不满,甚至心绪不佳地回到了房间。“这畜生宁可一文不要就出卖一个人,尤其是主人,”他暗自寻思,“而且已经出卖了,一定出卖了。嗯,什么事?……”
“制服拿来了,老爷。”
“穿上后到这里来。”
彼得鲁什卡穿上了制服,傻呵呵地微笑着,走进了老爷的屋子。他穿上制服后一副怪模样,怪得不能再怪了。他身上是一件绿色的、穿得非常旧了的听差的制服,镶的金边已经脱落,看来,以前做这身制服的时候,是比着一个个头比彼得鲁什卡足足高一俄尺[3]的人做的。他手中拿着一顶礼帽,也镶着金边,还插着绿色的羽毛,大腿处还挂着一柄插在皮鞘里的听差佩的宝剑。
最后,为了使这画面更完整,彼得鲁什卡照他喜爱的习惯,常常衣履不整、随随便便,即便现在也打着赤脚。戈利亚德金先生把彼得鲁什卡上下左右地打量了一遍,看来还十分满意。这身制服显然是为了参加某种喜庆场合租来的。还看得出来,在老爷上下左右打量他的时候,彼得鲁什卡带着一种古怪的期待瞅着老爷,同时又带着一种非凡的好奇心注视着老爷的一举一动。这一看倒把戈利亚德金先生看毛了,他觉得非常尴尬。
“嗯,那马车呢?”
“马车也来了。”
“全天的?”
“全天的。二十五卢布,纸币。”
“皮靴也拿来了?”
“皮靴也拿来了。”
“笨蛋!就不会说‘给您拿来了’。拿过来。”
皮靴不大不小,穿着正合适,戈利亚德金先生表示了高兴,接着就要喝茶、洗脸、刮胡子。他非常仔细地刮了胡子,又非常仔细地洗了脸,匆匆呷了口茶,就动手做他那主要的、最后的穿戴:他先穿上一条几乎全新的裤子;然后又穿上一件带铜扣的胸衣,外面又加了一件绣有非常鲜艳悦目的花朵的坎肩;脖子上系了条真丝的花领带,最后套上了制服,也是崭新的和仔细刷干净了的。他在穿衣服的时候,一般会好几次满怀着爱打量自己的靴子,不时抬起脚来,一会儿抬这只脚,一会儿抬那只脚,欣赏着款式,一个劲儿地在鼻子底下喃喃自语,间或还挤眉弄眼地对自己的想法发出会心的微笑。但是这天早晨戈利亚德金先生非常心不在焉,因此几乎没有发现彼得鲁什卡在帮他穿衣时的嬉皮笑脸和对他做的鬼脸。终于把该料理的事都料理完了。戈利亚德金先生穿戴整齐后,便把自己的钱包放进口袋,最后欣赏了一下彼得鲁什卡的打扮:彼得鲁什卡穿上了皮靴,这么说,他也完全披挂好了,他发现一切已经齐备,再也没有什么可等的了,于是就急匆匆地、忙忙叨叨地,带着一颗微微跳动的心跑下了楼梯。一辆绘有什么徽章的天蓝色出租马车,轰隆作响地驶近了台阶。彼得鲁什卡一边跟马车夫和一些看热闹的人使眼色,一边伺候自己的老爷上了马车;他好不容易忍住傻笑,用不寻常的大嗓门一声断喝:“走啰!”喝罢,便纵身跃上马车后面的脚蹬,于是车辚辚,马萧萧,这一切便丁丁冬冬、吱吱嘎嘎地向涅瓦大街疾驰而去。当这辆天蓝色马车刚刚驶出大门,戈利亚德金先生就抽风似的搓了搓手,发出低低的、听不见的笑声,就像一个好脾气的人耍了一个妙不可言的把戏,正在自鸣得意、笑逐颜开似的。但是,笑逐颜开之后,这满脸笑容就立刻被戈利亚德金先生脸上某种奇怪的心事重重的表情所替代。尽管这天潮湿而又阴霾满天,他还是把马车上的两扇窗子放了下来,开始关切地向左右两边张望着过往行人,当他一发现有人看他,就立刻摆出一副正襟危坐和举止庄重的模样。在从铸铁街拐向涅瓦大街的拐角处,他由于一种最不愉快的感觉猛地打了个寒噤,皱起了眉头,就像一个可怜虫被人无意间踩着了鸡眼似的,他急忙地甚至害怕地缩进他的马车里最暗的角落。原来他遇到了自己的两名同僚,他当差的那个部门的两名年轻的官吏。戈利亚德金先生觉得,那两名官吏因为如此这般地遇见自己的同事,也感到十分莫名其妙;甚至其中一位还用手指了指戈利亚德金先生。戈利亚德金先生甚至觉得,另一位还提高嗓门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不用说,这样做在大街上是非常有失体统的。我们这位主人公躲了起来,没有搭理他。“真是些毛孩子!”他开始自言自语,“哼,这有什么稀奇的?人家坐在马车里;人家需要坐马车,于是就租了马车呗。简直是些下三烂!我知道他们——简直是毛孩子,就得拿鞭子抽!一领到薪俸,他们就知道耍钱,猜正反面,或者到什么地方去游逛,这才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真该说他们两句。不过……”戈利亚德金先生没想完就呆住了。戈利亚德金先生非常熟悉的一对哥萨克马驹,套在一辆非常漂亮的轻便马车上,从右边迅速超过他的马车。坐在轻便马车里的那位先生,无意中看见了戈利亚德金先生的脸——这时戈利亚德金先生颇不谨慎地把自己的脑袋探出车窗——看来,这位先生对这样的不期而遇也十分惊讶,他尽量弯过腰去,非常好奇地、非常有兴趣地开始张望我们的主人公急忙躲进去的马车里的那个角落。坐在轻便马车里的那位先生名叫安德烈·菲利波维奇,是戈利亚德金先生当差的那个部门的科长,而戈利亚德金先生则是他手下的一名副股长。戈利亚德金先生看到,安德烈·菲利波维奇完全认出了他,正睁大了两眼望着他,要躲是无论如何办不到了,他急得涨红了脸,一直红到了耳朵根。“要不要点头打个招呼呢?要不要有所表示呢?要不要承认这就是我呢?”我们的主人公在无法形容的烦恼中想道,“要不就假装这不是我,而是别的什么人,跟我长得非常像,摆出一副没事人的模样?不是我,就不是我嘛,这不就结了!”戈利亚德金先生说,在安德烈·菲利波维奇面前摘下了礼帽,目不转睛地盯着他。“我,我没什么,”他使劲低语道,“我完全没什么,这根本不是我,安德烈·菲利波维奇,这根本不是我,不是我,本来就不是嘛。”然而,这辆轻便马车很快就超过了他的轿式马车,于是科长视线的磁力也随之中断。然而他还是涨红了脸,微笑着,在喃喃自语:“我真是个大傻瓜,居然毫无表示,”他终于想道,“应当干脆挺身而出,坦白承认,倒也不失光明磊落:干脆告诉他,如此这般,安德烈·菲利波维奇,我也是应邀去赴宴的,这不就结了!”后来,我们的主人公突然想起他也太丢人了,于是便像着了火似的满脸涨得绯红,皱紧眉头,把他那可怕的挑战目光投向马车前部的某个角落,这目光的任务是用来焚毁他的所有的敌人,使他们一下子灰飞烟灭的。最后,他忽然灵机一动,拽了一下拴在马车夫胳膊肘上的那根细绳子,让他停车,把马车再赶回来,回到铸铁街。原来,戈利亚德金先生大概为了使自己安心,有几句非常要紧的话需要立刻告诉他的医生克列斯季扬·伊万诺维奇。虽然他认识克列斯季扬·伊万诺维奇还是新近的事,也就是上星期由于某种需要去拜访过他一次,但是,要知道,正如俗话所说,大夫就是接受忏悔的神父——有事瞒着他是愚蠢的,而了解病人乃是他的职责所在。“然而,这一切是否对头呢?”我们的主人公在铸铁街一幢五层楼前吩咐停车,在楼前的台阶旁下了马车。他一面下车,一面还在继续琢磨,“这一切是否对头呢?是否适合呢?是否恰当呢?不过,这也没什么大不了。”他一面上楼一面继续想道。他上楼时喘着气,压制着心跳,他有个老习惯,每次爬上别人家的楼梯时就要心跳,“真没什么大不了吗?要知道,我是谈自己的事,这样做毫无可以指责之处……隐瞒才是愚蠢的。我就这样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路过这里,顺道来访……他一定会看到事情还果真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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