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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街道的城市-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年前 (2022-07-14) 1102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这是废墟之城中一次改变命运的相遇——一个身陷囹圄的囚犯,一个失去亲人庇佑的女孩。在前所未有的困境中,两人互相依靠、互相帮助、互相影响,渡过一个又一个危机:食物缺乏、野狗夜袭、雨夜迷路……柔弱的女孩变得更加坚强、懂事;曾因一念之差走上歪路的江洋大盗不断被女孩善良、正直的心灵所感化。最终,人们重返家园,在桂花树下,女孩见到了爸爸妈妈的身影,那陪伴了自己数日的小号声久久回响在废墟上空……

作者介绍

曹文轩,1954年出生于江苏盐城,中国作协主席团委员,北京作家协会副主席,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国家小学、初中统一语文教材主编之一。著有长篇小说《草房子》《根鸟》《青铜葵花》《火印》《山羊不吃天堂草》《细米》《大王书》《穿堂风》《蝙蝠香》《萤王》《草鞋湾》《疯狗浪》《蜻蜓眼》,“我的儿子皮卡”系列、“丁丁当当”系列、“萌萌鸟”系列、“笨笨驴”系列等。创作并出版绘本《远方》《飞翔的鸟窝》《羽毛》《柏林上空的伞》《烟》等50余种。学术性著作有《中国80年代文学现象研究》《第二世界——对文学艺术的哲学解释》《20世纪末中国文学现象研究》《小说门》等。百余种作品被译为英、法、德、俄、希腊、日、韩、瑞典、丹麦、西班牙、葡萄牙、意大利、罗马尼亚、塞尔维亚、阿拉伯、波斯等语种。曾获国家图书奖、中国政府奖、中国儿童文学奖、宋庆龄文学奖金奖等重要奖项50余种。2016年4月获国际安徒生奖,2017年1月获影响世界杰出华人奖。

部分摘录:
月空下 轰炸还在继续,但已经远在天边,听上去像是在梦中。
也许那些逃往他乡的人还不清楚他们现在能不能返回家园,也许敌人还在城外驻扎着——他们驻扎着是因为我们的军队趁机围拢,将他们牵制住了,使他们进退不得;也许那些逃离的人已经听说整座城市现在是一片废墟,不想再返回这片伤心之地了,反正没有一个人出现在这个囚犯的视野里。而他已经快要坚持不住了。他的嗓子早已焦干,好像在冒烟,他想用唾沫去湿润它,但哪里还有唾沫!他已经是一口干枯的井了。他的嘴唇已经爆皮,裂开一道道口子,流出的血已经凝成了黑色。他的肚子已经瘪到快要前后贴在一起。他越来越站不住了,但还在用双手死死抓着铁条,眼巴巴地看着窗外。他看见不远处就有一只水缸。那水缸摆放在一个人家的院子里,院子的院墙已经在轰炸中倒掉了一半。阳光下,他能看见水缸里的水闪烁着迷人的光点。他先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但很快将目光挪移了开去。他受不了那只水缸的刺激,因为那里头的水只能使他感到更加饥渴!
他的嗓子好像已经不哑了,但他已无力叫喊了。叫喊了也没有用,这个世界好像已经没有人了。他不想再抱有任何希望了,而应当瘫坐在地上,省点儿力气,好好想想他的前生今世。因为也许不久之后,他就要告别这个世界了。他有点儿后悔自己做了江洋大盗,但同时也为自己找到了一百条、一千条借口。他无比怀念他的故乡——那个长江边上的小山村。湿润,清新,满眼风景。总有帆船经过,船家唱着歌,也不知道他们从何处而来,又到何处去。小小的鱼鹰船在雾气里忽隐忽现,有时看上去,就像是一条大鱼。披着蓑衣的渔人,不时地撒网——那网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完全张开时,呈圆形,很像是一轮落水的月亮。背后是大山,古老的林子里,不时有猴子的叫声、猫头鹰的哀嚎和各种鸟儿的鸣唱。
他没有见过父亲——父亲早在他还在母亲的腹中熟睡时就离开了这个世界。他是为了救被洪水卷走的妻儿而离开这个世界的。父亲的墓就在江边的坡上,但那是一座空墓——父亲的遗体一直没有找到,也许被滚滚的洪水冲到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每年清明,母亲都会带着他到父亲的墓前祭奠。母亲告诉他,那天父亲就是从这里俯冲而下,扑进滔滔洪水的。母亲也许还活着吧?他还是在被送进这座监狱前的一个春天的黄昏见过母亲。他站在一棵大树背后悄悄看着母亲,因为母亲不愿意见他。母亲说:“早知道你今天干这种勾当,你老子还不如不救我们母子呢!”三年过去了,她那灰白的头发大概完全白了吧?他很想流一点儿眼泪,却流不出来——他的身体正在一点儿一点儿枯萎。他只能在心里流泪。他一生也许有很多遗憾,那么最大的遗憾是什么呢?也许是没有成家,至今孤身一人吧?他多么希望自己有个孩子,最好是男孩——当然,女孩他也会很喜欢的。但,这可能永远只是一个梦了。他只能在没有任何人陪伴的情况下上路,就从这无人问津的小小囚室上路……
后来,他睡着了。睡梦中,他分不清楚自己是睡着了,还是已经死了。
月亮从东边的废墟中悠悠升上天空,纯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光华,安静地照耀着无边无际的空城。平坦的大地上,楼房、高墙差不多都已倒塌,到处是残墙断壁留下的高高矮矮的影子。而那些本来被楼房和高墙遮挡着的树——枣树、柿子树、石榴树、海棠树、榆树、香樟树等树木,却没有在轰炸中倒下,依然屹立在天空下。许多鸟窝也在轰炸中逃过一劫,在月光下看去很像一只只篮子不知何时落在了那些树木的枝杈之间。
他好像听到了一个孩子的哭声。这哭声很细弱,有一声无一声,时续时断。他惊了一下,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但不一会儿又闭上了。他模模糊糊地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但,没过多久,那哭声再度响起,而且越来越清晰了。他又是一惊,这一惊差不多惊醒了他。他甚至能够听出,那是一个女孩的哭声,而且是一个小女孩的哭声。他再度睁开眼睛,在脑海中认定:这不是梦,也不是幻觉。他没有立即起来。他想让自己再听一听这哭声。
女孩的哭声好像流水一样,流进了月光,然后和月光一道流进了黑色的铁窗。
他渐渐颤抖起来,并且在女孩的哭声中颤抖得越来越厉害。他担心自己再也不能从冰凉的地面上站立起来了。他很害怕——害怕的并不只是自己的安危,而是无缘无故地为那个他还没有看见的女孩担心起来:她是谁家的孩子?这空无一人的废墟上怎么会有一个小女孩呢?她从哪儿来?她要去哪儿?她吃饭了吗?她住在哪儿?……他越想越觉得这个小女孩没有了家,也没有了亲人,是一个孤苦伶仃的小女孩——至少现在是。他想象着她在废墟上磕磕绊绊地走着,在寻找她的亲人,或是寻找可以填肚子的食物。她也许比他的境况会好很多,但她毕竟是一个小女孩,不一定能在这片废墟中间找到食物。他尝试着站起来,但几次都未能成功。他的双腿就像棉花一般无力。他有点儿急躁起来,失去水分的身体竟然出了一身的虚汗。在又一次尝试着站起来,而又归于失败后,他只好软塌塌地瘫在地上。
小女孩的哭声渐渐变小,而且听上去好像在往远处走去。
“不!”他在心里叫喊着,脑子从未有过地清楚:现在,她最需要的是看到人,看到一个大人!
他居然轻飘飘地站了起来。他双手抓住窗上的铁条,向外面看去。没有孩子。他用眼睛四处寻找。也许那孩子在很远的地方,也许被断墙挡住了,他看到的仅仅是废墟。
“孩子……”他呼唤着。
没有回应。
“孩——子——!”他的声音之大,让他自己都吃了一惊。
那一声呼唤,在废墟的上空震颤着传向远方。
月光下的废城,寂静得如同沉没于荒草丛中的千年墓地。
但响亮的哭声,很快响彻在夜空里。那是拼了命的哭声,是不顾一切的哭声。这天空下,别无声响,就只有这个女孩在哭。它穿越了一切,清晰无比地传入了他那双十分敏锐的耳朵。
“孩子……”
他从起伏颠簸的哭声中,感觉到那个女孩在向他这里奔跑。他在心中说着:“孩子,慢点儿,慢点儿。”他担心废墟会绊倒女孩。这种过分的担心,让他的眼前出现了一连串的形象:鼻孔流血的女孩;面颊被划破的女孩;膝盖被磕破的女孩……
一个看上去很矮小的影子,正朝他这儿跑来。她不再一个劲地大哭,而是小声地呜咽。正如他担心的那样,这矮小的影子,突然趴到了地上——她真的被什么东西绊倒了。
“孩子……”
女孩趴在地上,半天没有起来。
他听到的哭声是撞到地面折返回来的。
“孩子……”
女孩终于爬起来了,但她只是站在那儿,没有继续向他跑来。她好像在辨别方向:那个叫着“孩子”的声音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呢?
他好像看出了这一点,于是,又大声向她喊道:“孩——子——!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女孩已经确定了他所在的地方,却站在那里“哇哇”大哭起来。
“过来呀!孩子!过来呀!孩子!……”
女孩跑跑停停。
“这儿!这儿!……”
水一般干净的月光下,女孩的形象越来越清晰了。他甚至看到了她的辫子:一根辫子还梳着,而另一根辫子已经散开了。散开的头发在她奔跑时会飘扬在她的脑后,而一旦奔跑停止,就会散落在她的脸上。
“这儿!这儿!……”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但那个女孩显然听得清清楚楚,径直向他跑来。
真真切切,就是一个小女孩。他在心里估摸着:这个女孩也就七八岁。她与他的距离已经缩短到她需要仰脸看着他了。朗朗月色之下,几乎能如同在白昼下看清她的小脸:黑黑的眼睛,小小的嘴巴,一头乌发,面颊上的泪水像薄冰一般闪闪发亮。
她也在看着他的脸:长脸,长鼻子,大嘴,光头,一双眼睛亮得像两颗星星。
他觉得女孩好像笑了一下:是因为他的长相有点儿特别吗?
她没有力气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但面孔始终仰着,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她不再哭泣,甚至显得很安静。因为,她终于看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对她而言,就像是一只在风浪里漂泊的小船来到了风平浪静的港湾,或者像是一只迷路的羔羊终于走回了它的羊圈。
“孩子,你怎么一个人?”
他很快后悔自己不该这样问她,因为女孩马上又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四下张望:“妈妈……爸爸……姥姥……姥爷……”她就这样,用目光在四周的废墟上寻找着。过了一会儿,她又转而看着他的脸,一边哭着一边叫着,“妈妈……爸爸……姥姥……姥爷……”好像妈妈爸爸姥姥姥爷藏在他这儿似的。
他只能一个劲地说着:“小丫别哭,小丫别哭……”
等她渐渐安静下来,他问道:“小丫叫什么名字?”
“橘花。”
“知道了,菊花。”
正是秋天,附近什么地方就开着菊花,空气里飘散着菊花的香味。
女孩知道他在想什么,忙说:“不是菊花的‘菊’,是 橘子的‘橘’。”
他笑了:“知道了,知道了。”
但后来的日子里,他很少叫她的名字,他更喜欢叫她“小丫”。
她看着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不下来呢?”她多么希望他下来呀——如果他能坐在她的身边,她就不害怕了。
他用手摇了摇根本摇不动的铁窗说:“我下不去。”
女孩很困惑:“你打开门出来呀!你为什么不打开门呢?”
“那是铁门,外面锁着呢。”
女孩不明白:“那你怎么被关在里面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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