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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美学大师”涩泽龙彦作品集(套装共四册)-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年前 (2022-07-14) 1010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高丘亲王航海记》: 高丘亲王是日本平安时代的一位皇子,日本真言宗创始人空海大师的弟子。他从日本出发,经大唐,游历南方海上大小佛国,直向天竺。传说,他最终在星洲(新加坡)遭遇虎害。 涩泽龙彦的妙处,在于他用神话般的幻想延展了这段史书上的寥寥数语,赋予其曲折离奇、如真似幻的情节,又用丰富庞杂的历史知识为这个奇幻故事架设了真实的背景。他让高丘亲王的所有经历都在梦境和现实间切换,把读者置于《镜花缘》一般的奇幻世界中,又时时提醒读者,幻境和真实之间只有一墙之隔。 日本高野山上的金刚峰寺,南方海上的大小佛国,能作人言的儒艮,食人梦境的神貘,妙音悦耳的频伽,映不出人影的镜湖……现实夹杂着幻想,一同扑面而来。
《唐草物语》: 本书是作者以历史上十二位著名人物的故事为蓝本,用自己独特的奇幻风格重加演绎,创作出来的十二篇小说。这十二个故事,有的脱胎于历史人物的真实经历,有的出自关于历史真实人物的精彩传说,还有的是作者受一些轶闻趣事的启发而进行的原创。如:再现古罗马作家老普林尼如何为观测火山现象而献身的《死于火山》,以安倍晴明为主角、反映轮回与辩证法思想的《三个骷髅》,反映徐福与秦始皇关系的《海市蜃楼》等。 在这些作品中,作者对人类文明和精神的暗黑面进行了探讨。本书风格诡谲,充满奇妙的幻想,是涩泽风格的最高代表作。
《虚舟》: 本书为涩泽龙彦的怪谈作品集,内收录有涩泽龙彦在不同时期发表过的8个短篇怪谈故事,探讨了生死、善恶、人性向阳与背阴面等主题。有在日本江户时代关于不明物体的传说基础上发展而来、讨论生死观念的《虚舟》,反映善恶轮回辩证思想的《骷髅杯》,等等。 本书在日本传统怪谈的基础上,杂糅进真实的历史和丰富的知识,在创作上手法上则延续了涩泽龙彦暗黑美学的风格,亦真亦幻,是涩泽龙彦的重要作品。
《幻想博物志》 本书是涩泽龙彦的随笔集,在这部随笔集中,涩泽龙彦向读者描述了二十四种或真实或虚构的动物。从古罗马时代的博物学家普林尼,再到写作幻想文学的著名作家博尔赫斯,涩泽龙彦继续了博物学和幻想文学的传统。不同于小说中颓美诡谲的文风,这次涩泽龙彦专注于翔实的材料与细密的考索,在东方怪谈志异的基础上,融合世界范围内的神话传说,将这二十四种动物身上的历史、神话、宗教、艺术色彩一一向读者揭示,最终浓缩成一部精简的博物志。

作者介绍

涩泽龙彦(1928-1987),日本现代著名小说家、评论家。20世纪50年代起研究法国文学,集中向日本读者引介萨德侯爵、巴塔耶、阿尔托等作家的作品,轰动一时。日本文学家及艺术家三岛由纪夫、寺山修司等人都深受其影响,被誉为一代暗黑美学大师。他的作品深入宗教、民俗、文学、艺术等领域,致力于将西方社会中的文化与思想暗流介绍给日本学界,亦以自己充满暗黑色彩的幻想文学创作,成为日本杰出的幻想文学先锋。

部分摘录:
唐咸通六年[1],日本历贞观[2]七年乙酉正月二十七日,高丘亲王[3]从广州出发,乘船前往天竺,时年六十七岁。随行者安展、圆觉,皆为日本僧侣,在唐土侍奉亲王左右。
阿拉伯人称交州为龙编(今河内),唐代后在此设置安南都护府。广州可与交州相媲美,彼时为南洋贸易中最为繁荣的港口。这座港口在汉代被称为番禺,大批犀角、象牙、玳瑁、珠玑、翡翠、琥珀、沉香、银、铜、水果和布匹汇聚此地,经商人贩往中原。到了咸通年间,仍旧长盛不衰,贸易横跨亚非的阿拉伯商船自不待言,江面上来自天竺、狮子国(锡兰)、波斯的商船,以及被称作昆仑船的南方诸国的船只舷舷相摩,甲板上肤色和瞳仁各不相同、半裸着黝黑肌肤的水手们东奔西跑,这景象有如人种大观。尽管大约四百乃至四百五十年后马可·波罗和鄂多立克才会航经这片海域,但如今南来北往的船上已然能够不时看到白蛮(欧洲人)的身影。单单欣赏发色不同的人往来穿梭,便是广州这座港口的一件趣事。
亲王一行的大致计划是,乘小船从这座港口出发,沿着被称作广州通海夷道的航路向西南进发,在安南都护府所在地交州登陆,经由被称为安南通天竺道的陆路进入天竺。安南通天竺道自交州起可分二路,一路翻越安南山脉去往扶南(暹罗)方向,另一条路则经由北方地势险峻的云南昆明和大理抵达骠国(缅甸)。眼下尚不能决定走哪条路。不得已时还须走海路,沿海岸线途经占城(越南)、真腊(柬埔寨)、盘盘(马来半岛中部),绕过罗越(新加坡附近)的海角,经由马六甲海峡进入印度洋。不过实际上,不论陆路还是海路,都是危机四伏、不可预测的未知区域,因而这是一趟计划赶不上变化的旅程,眼下无需多虑,唯有听天由命,尽可能向南行船便是。
因为靠近赤道,所以即便是在一月的严冬时节也没有那么寒冷,甚至算得上熏风和煦。亲王昂首挺胸,立于船舷,双手把住栏杆,眺望着港口的喧嚣。尽管早已年过花甲,但亲王依旧雄姿勃勃、腰杆挺拔,无论怎么看都不过五十岁出头。船已准备就绪,只待船长一声令下,即可扬帆出海。正在此时,一个少年一边呼喝着让码头上的人群让路,一边拼命从往来搬运的工人中钻过,从码头一溜小跑奔向亲王的船。亲王心中诧异,与身旁的安展换了个眼色。安展与亲王同是僧人打扮,年纪四十岁上下,是个目光锐利的壮汉。
“眼看就要出发了,这时候又闯过来个古怪的家伙。”
“我去看看。”
不一会儿,安展把少年带到了亲王面前。只见少年面庞圆润,手脚像女孩子一般纤细,十五岁上下,稚气未脱。安展人不可貌相,通晓外语,素来担任亲王的翻译,他用当地话盘问少年,少年气喘吁吁地回答说,他是个奴隶,从主人家逃了出来,被追捕者抓到的话必死无疑,因而想要在船中躲避。即便此后船要出海,自己跟着船被送到其他国家也心甘情愿。少年还央求说,如果能让他做些力所能及的工作,就算是在船底舀污水之类的活儿,他都将感激不尽。
亲王回过头望着安展:
“这岂不是穷鸟入怀?不要赶他走了。带上他吧。”
安展面露忧虑:
“只要不拖后腿就好。既然亲王想带上他,那就带上吧。我没有意见。”
此时圆觉也来了:
“即将渡海去往天竺的时候,也不宜造恶。此乃佛缘亦未可知。亲王,我们带上他吧。”
三人意见达成一致,这时船头传来了船长洪亮的声音:
“解缆,右满舵……”
船缓缓驶向江心,只见码头上两三个像是追捕少年的男子,正狐疑地盯着渐行渐远的船,嘴里还在叫嚷着什么。方才命悬一线的少年喜不自禁,哽咽着扑到亲王脚边。亲王拉起少年的手:
“今后你就叫秋丸吧。有一个名叫丈部秋丸的人前些年一直在我身边照顾我,他在长安因疫病去逝了。从今天起你就是秋丸二世,往后就侍奉我吧。”
于是,高丘亲王去往天竺之路的扈从就有了安展、圆觉、秋丸三人。在这里介绍一下圆觉这位僧人,他比安展还要年轻五岁,是偷渡到唐土钻研炼丹术和本草学的才俊。他拥有日本人所不具备的百科全书般的学识,常常让亲王都另眼相看。
船离开广州港,驶向遥远的目标雷州半岛和海南岛,就像是孤零零地漂浮在苍茫大海上的一片树叶,被往来无常的风左右着,忽快忽慢。有时灼热的南方海洋充满了潮湿的空气,水面像油一样没有一丝波澜,甚至让人产生一种焦躁不安的幻觉,不知道船究竟是在前进,还是在原地飘荡。有时,片刻之间船又劈波斩浪,像在水面飞翔一般突飞猛进,不禁让人担心桅杆会否被风折断。水的质量好像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变化。南方海洋的风和水似乎都有着不可思议的特性,而在这里航行的船,也被完全不可预料的物理作用波及。每天,都会有仿佛是规定好了的暴风骤雨,这时视线里的一切都会被涂上暗淡的灰色,水天宛若渺渺相连,根本分不清谁在上谁在下。有时航行之人不由得要怀疑自己的眼睛,难道自己乘坐的船颠倒了过来,航行在苍茫无边而泡沫飞溅的天空?亲王对这片令人匪夷所思的大海感慨良多:
“就这样南下直至尽头,也许会见到在日本近海无论如何都不可想象的、世界上下颠倒的景象。不,为时尚早,不必为这些事惊讶。此后离天竺越近,或许,还会遇到更为奇妙的事情,非做好准备不可啊。那不就是我所期盼的事情吗?看吧,天竺又近了。高兴起来吧,天竺就要来到我身边了。”
站在小船船头,沐浴着海浪击打船只溅起的水花,亲王没有向任何一个人诉说,而是将这些话对着幽暗倾吐。吐露的话语转瞬间被风吹散,犹如真实存在的物体般断断续续地在海上翻滚远去。
亲王第一次听到天竺这个词,并为其陶醉得神魂颠倒,是在七八岁时。夜夜将“天竺”这个催情药一般的词语灌输进亲王耳朵里的不是别人,正是亲王父亲平城帝[4]宠爱的藤原药子[5]。
早在平城帝还是安殿太子的时候,药子就和她的女儿以宣旨[6]身份出入东宫,牢牢地把控住了年轻太子的心。不久太子即位,成为平城帝,药子不顾自己已为人妇,与平城帝的亲密关系愈发无所顾忌。那一时期的药子可谓是风光无限,频繁往返于宫中和行宫之间,日日与皇帝同床共枕。世人指责药子是在迷惑皇帝,但药子并不会为丑闻所动摇。相对于三十二岁正当年的皇帝,药子的实际年龄没有人知道。不过,考虑到当初她的目的是让自己的长女进宫服侍安殿太子,既然有一位正值妙龄的女儿,那么几乎可以确定她比皇帝年长。然而,年龄之于药子仿佛不复存在,她始终如一地保持着妖媚艳丽的容颜。究其原因,药子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样,对唐土传来的药物学和房中术造诣颇高。传闻甚嚣尘上,称她或许是秘密服用丹药从而施展返老还童秘法的。
药子,原本是一个普通名词,指的是宫中试毒的亲信。它之所以能够成为个人的名字,或许就是因为藤原药子的特质。如此说来,百卷本草学书籍《大同类聚方》[7]的编纂恰是在平城帝的时代。尽管不为人知,但想必药物学和毒药学是这个时代争权夺势必不可少的吧。药子,可以说是这个时代一个象征性的名字。
平城帝十分疼爱当时八岁的高丘亲王,动辄携爱子与药子一同游山玩水,或是在宫中、行宫举行宴会。亲王常常瞒着母亲,与父亲一起留宿在药子的行宫。药子虽然不是儿女情长、喜爱孩子之人,但她擅长让孩子对她着迷,这本领似乎与生俱来。出于一种共同保守秘密的同案犯似的率真和亲密,她与亲王迅速熟络起来。有时平城帝由于政务原因不能陪伴,药子独守空房难以成眠,她甚至会主动陪着孩子睡觉。听着药子讲的睡前故事,孩子心中充满了稚嫩的梦想。
“日本大海的对面是哪个国家,亲王,你能回答出来吗?”
“高丽。”
“对,那高丽另一边的国家呢?”
“唐土。”
“没错,唐土也叫作震旦。再那边呢?”
“不知道。”
“不知道了呀。在很远很远的地方,有一个叫天竺的国家。”
“天竺。”
“是的,释迦牟尼就出生在这个国家。在天竺,有我们从未见过的鸟兽在山野跳跃,从未见过的奇花异草在园中争奇斗艳,还有天人在空中飞翔。不仅仅是这些呢。在天竺,无论什么都和我们的世界是正相反的。我们的白天是天竺的夜晚,我们的夏天是天竺的冬天,我们的上面是天竺的下面,我们的男人是天竺的女人,天竺的河水向着水源流淌,天竺的山峰像一个巨大的洞穴凹陷下去。怎么样,亲王,这样一个奇异的世界,你能想象出来吗?”
说着,药子松开生绢衣襟,露出一侧的乳房,将亲王的手放在上面。不知从何时起,这成为一个习惯。她脸上浮现出暧昧的微笑,一只手轻轻地送到亲王两腿之间,将孩子的两个小球握在掌中,像铃铛一般晃动。在一阵密不透风的恍惚感的侵袭下,亲王一声不响地,任由对方摆布。如果这不是药子,而是宫中不可胜数的宫女当中的一个,亲王或许会因洁癖而厌恶得浑身发抖,毫不留情地将她一把推开。之所以没有这样,是因为无论怎样猥琐的行为,当是药子所作所为时,便分毫感觉不到谄媚与不洁。亲王觉得很舒服。
“亲王,亲王长大以后,会乘船去往天竺吧,会的吧。我想一定会的,因为我能够看到未来。不过那时候我应该已经死了,不在这个世上了。”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心中映照未来的镜子告诉我,我的死期不远了。”
“但是,你还很年轻。”
“你说话真中听,亲王。但是,我并不害怕死亡。三界四生轮回,我已经厌倦了做人,下一次出生我很想要卵生。”
“卵生?”
“是的,像鸟、像蛇那样出生。肯定很有趣。”
说着,药子忽然站起身来,从枕边的柜橱里将一个不知是什么的亮闪闪的东西拿在手里,丢向昏暗的院子,像唱歌一般:
“飞向天竺吧。”
看到这个不可思议的举动,亲王眼睛一亮,满怀好奇:
“什么东西,你扔了什么东西?告诉我吧。”
药子若无其事地笑了:
“它从这里飞到天竺,在森林中被月华润泽五十年之后,我就可以从中化鸟而生了。”
亲王依然是一头雾水:
“可是,那个发光的东西是什么?药子扔的发光的东西。”
“是什么呢?可以说是我尚未出生的卵吧。因为是药子的卵,就叫它药玉吧。这个东西不知道该叫它什么好。亲王,世上就是有这样的一种东西啊。”
这一刻药子的身姿宛如剪影,深深铭刻在了亲王的记忆里,从此再未消失。这是一个站在榻板上,沐浴着月光,将一个小小的发光体扔向庭院的女子的身影。恰恰是因为不知道那个小小的发光体为何物,记忆当中的印象才愈加散发出神秘的光芒,仿佛钻石一样,与岁月一同不断被打磨。甚至日后回想时都让人怀疑——是否真的有这样一件事?会不会是记忆出现了错误?然而,又不得不承认确有其事。亲王每每回忆,都觉得若非事实,脑海中不应该浮现出如此清晰的印象。
药子的话听上去像一个谜,然而四年过去,大同五年的秋天,突然发生动乱,上皇一派与天皇一派对立。[8]当得知药子死于这场风波时,亲王大为震惊。为了与已经成为上皇的平城帝一同和天皇一方作战,药子与上皇同乘一舆,从当时居住的奈良仙洞御所经川口道向东进发,然而被嵯峨帝的大军拦住了去路,不得已折返御所,就是在那个时候她辞别上皇,只身一人在添上郡越田村路边的民房里服毒自尽。虽无声无息,但对于传说是毒药学专家的药子而言,这无疑是死得其所。后世学者推断,她事先准备自杀用的毒药是从乌头中提取的附子,也就是乌头酸盐,然而真相已经无从考证。
尽管在很早以前,高丘亲王就被立为嵯峨帝的皇太子,但这场政治斗争的后果很快显现出来,在药子死后的第二天,他随即被废除了皇太子之位。亲手播下争端种子的平城上皇自然是要落发入道,亲王虽没有罪责,但仅仅因为是上皇的儿子这一个原因,就被废太子贬为没有品级的亲王,实在是可叹,因此人们常常报以同情。不过,对于当时刚满十二岁的亲王而言,废太子一事其实并不意味着什么,反倒是如同与甘甜的天竺梦幻一起消逝的星辰般,倏忽间从这个世上消失的药子,在他的心中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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