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绝密手稿-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年前 (2022-07-14) 1245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绝密手稿》是爱尔兰当代作家塞巴斯蒂安•巴里的长篇小说,曾获英国最古老的文学奖“詹姆斯·泰特·布莱克纪念奖”,同时斩获了2008年的“科斯塔文学奖”之“年度最佳小说奖”。此外,该作品在爱尔兰图书奖评选中获得“年度小说奖”,并入围了布克文学奖短名单。
《绝密手稿》讲述的是爱尔兰独立战争期间,女主人公萝珊的传奇一生。故事的开篇处,住在罗斯康芒地区精神病院的老年萝珊已经当了50多年的病人,她决定在生命的最后旅途中完成一本自传,用以记录20世纪初,她和她的父母在斯莱戈的生活。她把自己的故事藏在松动的地板下面,暂时不希望这个秘密被人发现。故事的第二条叙事线索围绕医院的现任首席精神病医师格林医生展开。医院正面临着即将被拆除的危险,他必须决定转移哪些病患,让谁重新回归社会。格林对萝珊尤为关心,并开始试探性地挖掘她的过往,于是随着故事的不断推进,萝珊和格林医生各自的往事渐渐浮出水面。原来,萝珊是20世纪初,爱尔兰宗教事件和动荡政治的受害者。
该作品延续了塞巴斯蒂安一贯以来的优美文风和对战争的控诉,透过某个微不足道的生命个体,以及其在岁月的变迁中所经历的风霜和磨难,隐射出战争的残酷性。此外,基于原著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已于2016年上映,影片由吉姆·谢里登执导,鲁妮·玛拉和提奥·詹姆斯主演。

作者介绍

塞巴斯蒂安‧巴里是爱尔兰当代最优秀的作家、诗人与剧作家之一,爱尔兰影星琼‧奥哈拉之子。其文学生涯始于诗歌,近年来,小说创作上的成就为其赢得了极高的文学地位,其作品多次获得布克奖提名,长篇小说《绝密手稿》获包括科斯塔年度图书奖在内的多项文学大奖。巴里的小说语言优美,富有诗意,善用深沉忧郁的历史视角探究爱尔兰与爱尔兰人充满悲欢离合的曲折命运。

部分摘录:
萝珊的自述
(萝珊,罗斯康芒地区精神病院患者,1957年入院)
爸爸曾说,世界随着每次诞生开始。可他忘了说,世界也随着每次死亡结束。或许他觉得这是不言而喻的,毕竟,他这辈子的相当一部分时间都在坟场干活。
*
我出生于一个连群山都避之不及的寒冷小镇,那些山啊,它们也跟我一样,对那个幽暗的地方疑虑重重。
黑色的河水流过小镇,没有对人类显现任何善意,倒是对天鹅和蔼可亲。很多天鹅在岸边栖息,涨洪的时候它们就在河面上扑腾嬉戏,像牲口一样。
河水携带垃圾入海,从岸上拖下人们一度拥有的东西,偶尔也拖走尸体。哦,甚至还有可怜的婴儿,真是丢人现眼,那个稀奇古怪的年代。河水的速度和深度使它与见不得人的秘密同流合污。
我说的就是斯莱戈。
成也斯莱戈,败也斯莱戈。其实,我早该放弃这种区区小镇能主宰沉浮的想法,应该一切都依靠自己。我的故事里发生的很多苦难挫折都是由于年轻时,我误以为命运掌握在别人手里,而没有意识到我可以用想象的砖泥砌筑壁垒,对抗人世的血雨腥风,遏制岁月摧残我们的黑暗把戏。我可以为自己的人生执笔。
我早已离开斯莱戈,居住在罗斯康芒。这座老建筑以前是座豪宅,如今到处都粉刷成奶油色,铁床伺候,房门加锁。这里是格林医生的天下。他的为人我不甚了解,可我也不怕他。不知道他怀抱何种信仰,但他的胡子和秃顶让他看上去颇像圣托马斯[1]。
我是完全孤身一人了,除了在这里,世上没人知道我的存在。曾经有过的几个零星亲人,尤其是我那小鸟般惹人怜的妈妈,都已经离开了人世。估计那些迫害我的人也所剩无几。我已是垂暮老妪,可能年近百岁了,具体的年龄我也不太清楚,其实谁都搞不清。我属于过去的遗老,形容枯槁的老古董,只有一堆参差不齐的皮包骨,穿着暗淡的衣裙和帆布外套,坐在角落里时像只不会唱歌的知更鸟,或是凑在炉灶下取暖然后就地横尸的老鼠,躺在铁床上时,则形同埃及金字塔里的木乃伊。
没人知道我也有故事。明年,下个礼拜,或者明天,我可能就消失了,到那时,只需一口小号棺材和一方狭窄的墓穴。我头顶肯定没人立碑,不过这倒无关紧要。
这世上的事,到最后总是微不足道的。
四下里万籁俱寂。我的手还算灵活,而且有一支漂亮的,油墨充足的圆珠笔。这笔是那位医生朋友给的,因为我说喜欢那颜色。说实话他人真不错,很有哲学家的派头。我还有一沓纸,是在柜子里翻到的。另外,我还有一块可以藏宝的松动地板。我要在没人要的纸上写下自己多余的一生。我要在洁净的纸上重新开始,在这么多张清白的纸上从头再来。我多么想留下一份记录,一份胆怯生硬却开朗坦诚的个人史。如果神赐我力量,我必定完整地写下这个故事,将它尘封于地板下面,然后在罗斯康芒欣然长眠。
*
我的爸爸是基督世界里,或至少是斯莱戈地区最爱干净的人。他整个人看起来好像是被扎在制服里,不是胡绑乱捆,是很工整地扎着,像账簿一样。他在坟场做监工,因工作需要领到了孩子眼中光彩夺目的制服。
他在后院放了个大木桶接雨水,每天就用这水洗澡。他让我和妈妈背过身去面对厨房的墙壁,然后他站在布满苔藓的院子里,确定无人偷窥后便脱个精光,舀水冲洗,无论什么天气,哪怕是寒冬腊月也绝不手软,有时甚至把自己冻得鬼哭狼嚎。
他先用足够清洗整屋油腻地板的碳酸皂为自己打上一身合体的泡沫装,然后用一块灰色石头把身体刮洗干净,当这一切都进行完毕后,他把石头戳到墙上某个特定的缝隙里,于是那面墙看上去就像长了个鼻子。所有这些我都是通过快速转头时余光一瞥看到的,毕竟我是个顽皮不驯、爱耍花样的孩子。
对我来说,看爸爸洗澡甚至比马戏表演更好笑。
爸爸是个静不下来的歌手,当时流行的轻歌剧他全会唱。他还喜欢读那些已逝的教士留下的布道词。他说,可想而知,在很久以前的那些礼拜天,这些布道词曾经是教士口中令人耳目一新的语句。我爷爷就是个教士。
爸爸也是个热情昂扬的人,可以称得上是一位具有神圣感的长老会信徒,虽然这种品质在斯莱戈不合时宜。他尤其推崇约翰·邓恩的布道文,然而对他来说,真正的福音是托马斯·布朗爵士的《医生的宗教》,一本我在颠沛流离中始终保留的破旧的小书。此刻它就躺在我的床头,里面用黑墨水写着爸爸的名字,乔·克莱尔,1888年,南安普敦。爸爸很年轻时曾当过水手,十七岁前已经出海远航,去过了基督世界里所有的港口。
爸爸生命中最荣耀的事发生在南安普顿:他遇见了妈妈。
妈妈名叫茜茜,在爸爸喜欢的一家水手旅店当女佣。
爸爸曾经讲起他在南安普敦经历的一桩怪事。孩提时代的我信以为真。这会儿就当真事来讲吧。
有一次,他上岸后发现最喜欢的旅店已经客满,不得不迎着风,沿着牌楼林立的破旧街道步行,最后终于找到一座挂着“有房”牌子的冷寂房子。
他走进屋子,接待他的是一位面色苍白的中年妇女,她派给他一张地下室的铺位。
午夜时分,偶然醒来的他听到屋里传来别人的喘息声,立刻惊得毛骨悚然、睡意全无。他在高度警觉的状态中听到一阵呻吟,接着有人摸黑在他的床上躺了下来,就躺在他身旁!
他点燃了火绒盒里的蜡烛。身边根本没人,可是床单和床垫却被一个沉重的身形压弯了。他从床上一跃而起,大声呼救但听不到回音。同时他感觉到从五脏六腑泛起可怕的饥饿感,那是任何爱尔兰人自从暗无天日的大饥荒以来从未经历过的煎熬。
他赶紧跑到门口,令他惊讶的是,门竟被反锁了。他真是气坏了。“放我出去,放我出去!”他喊道,又惊又怒。那巫婆居然敢把他关了起来!他把门打得山响,终于,房东太太姗姗而来,镇定自若地打开门。她道歉说一定是无意之中把门锁上了以防盗贼。对他讲述的风波,她仅微笑不语,然后就又回楼上去了。他注意到她身上散发出一种奇怪的气味,好像是枯枝烂叶或地板下层的味道,仿佛她刚刚在林间地上爬行过一样。一切都归于平静,他吹熄蜡烛,又倒头睡下了。
但只过了一会儿,同样的一幕又上演了。他再次一跃而起,点上蜡烛,跑到门口。门又被锁上了!同时,他再度感到饥火烧肠。由于某种原因,也许是房东太太的极度古怪,他不想再找她了,索性在椅子上汗津津地将就了一夜。
破晓时分,他醒来,穿好衣服,走到门前,门竟是开着的。他提着包上了楼。直到这时他才注意到这个地方有多么破败,这些斑驳痕迹,多多少少被头天晚上的仁慈夜幕遮掩了几分。他叫不来房东太太,而船就要起航了,于是只好不辞而别,出门前在客厅的架子上留下了几个先令的房钱。
走到外面的街上时,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旅社,吃惊地发现屋子的玻璃窗几乎粉碎,塌陷的屋顶砖瓦不全。他走进街角的店铺,想找个正常人闲聊几句定定神。他向掌柜的问起那座房子的渊源,掌柜的说房子早就没人住了,已经空了多年。要不是因为它是牌楼的一部分,早就被拆除了。他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爸爸是在那里过的夜,因为这是座没人住也没人买的凶宅,一个女人曾在里面谋杀了亲夫——她把他关在地下室里活活饿死。后来那个女人也因谋杀罪而被判处了绞刑。
爸爸每每给妈妈和我讲起这个故事,总是绘声绘色,仿佛那阴森的老屋,苍白的女人,呻吟的鬼魂,都能立即浮现在他的眼前。
“幸亏你下次到港时,我们旅馆有房间。”妈妈轻声叹道。
“天哪!可不是吗!可不是吗!”爸爸连声附和。
一件逸事,一段水手传奇,就这样不经意地与妈妈联系在一起,烘托着她的动人容貌,以及她一如既往的迷人魅力。妈妈是颇具西班牙风情的美人,深棕色头发,小麦色皮肤,双眸墨绿如美利坚祖母玉,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她的美。
结婚之后,她随着爸爸回到斯莱戈,在那里度过了余生。她不习惯斯莱戈的晦暗阴郁,仿佛一枚熠熠生辉的金币被埋没在无边无际的绝望土壤。她是本地人从未见识过的绝代佳人,皮肤柔软如羽,一对酥胸如刚出炉的诱人面包。
我小时候最开心的事,就是黄昏时分跟妈妈出门,在爸爸从坟场放工回家的路上接他。多年以后,我长大成人回首往事的时候,才意识到妈妈每次出行时莫名的焦虑,她不确信是否能掐准时间,也不能保证所有事情都循规蹈矩地发生。她不知道丈夫是否会平安回家。我深信,妈妈的花容月貌下藏匿着难以名状的悲苦。
我说过,爸爸在坟场做监工,身着蓝制服,头戴尖顶帽,帽色漆黑如乌鸫的羽毛。
当时正值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镇上到处都是兵,好像斯莱戈本身就是战场,当然事实并非如此,我们所看到的不过是放假回家的士兵而已。但他们身着戎装,看起来都有点像爸爸。我和妈妈走在街上,觉得他的身影无所不在,要在当中找到爸爸真不容易。冬日黯淡的傍晚,我终于喜出望外地看见,爸爸迈着轻快的脚步从坟场归来。他远远觑见我,开始跟我捉迷藏,像小孩一样四处乱窜,别人都对他投来惊讶的目光,也许是觉得他的举动与坟场监工的身份颇不相符。但爸爸就是身负异禀,能在孩子面前肆意放松束缚,在傍晚风干的光线下装疯卖傻、嬉笑顽皮。
守墓人的身份从未改变他的本色。头戴尖顶帽,身穿蓝制服,他庄严地引导人们探访亲友的坟冢。独自待在坟场那小庙似的水泥值班房里时,他会悠然唱起“梦中我住在大理石宫”,那是他最喜欢的轻歌剧《波希米亚姑娘》里的一首插曲。
空暇的日子里,他喜欢骑着盖世牌摩托车在爱尔兰的蜿蜒公路上兜风。如果说赢得妈妈的芳心是他至高无上的荣耀,那么另一件令他骄傲的事,就是我出生那年,他曾骑摩托车参加了马恩岛的短程公路竞赛,不仅毫发无损,而且还能保持中等的成绩。我相信,在爱尔兰漫长的冬天里,每当他独坐在萧索的水泥小庙里,被沉睡的灵魂静静环绕时,这些温馨的回忆能带给他持久的抚慰。
爸爸另一个“出名”的故事,或至少在我们的小家庭里赫赫有名的事,发生在他的单身时期,那时他经常参加摩托车赛事。这个奇异的故事就发生在塔拉莫尔镇。
当时他正驾车高速奔驰,前方出现了一道宽阔的山梁,延伸至道路和界墙交会点的急转弯处。石砌的界墙又高又厚,是爱尔兰大饥荒时代为了保护劳工生存所做的无用功。总之,他前面的一辆摩托车从山梁上闪出,那位参赛者非但没有刹车反而加大了油门,无情地急速前冲,迎头撞上了石壁,接下来就是滚滚浓烟和铿锵之声。爸爸透过脏兮兮的眼罩看出去,大惊失色,连他自己的车也差点失控。就在这时,他目睹了一个当时以及日后他都无法解释的奇迹:眼前的骑手腾空飞起仿佛背生双翼,以轻松敏捷的动作越过界墙,如海鸥乘风,流畅地滑翔。他似乎看到了转瞬即逝的翅膀,以至于从此以后,每当他在祈祷书里读到关于天使的文字时,都不禁回想起这一幕骇人的奇景。
请不要以为我的爸爸信口雌黄,他这个人可从不扯谎。在乡村,甚至在镇上,有些人确实喜欢吹牛皮,说他们曾目睹奇迹,比如,我丈夫汤姆在去河沙汀的路上看到了双头狗。讲故事的人为了让别人相信,通常要做出一副坚信不疑的样子,赌咒发誓说一切都是亲眼所见。但爸爸可不是个顺嘴说瞎话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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