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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贝利的午夜-电子书下载

历史传记 2年前 (2022-07-13) 1427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亚当·希金博特姆耗费多年心血,终于完成这部关于切尔诺贝利核电站事故的权威力作。书中充分有力的调查,揭示了这场二十世纪最大灾难之一的真相是如何在政治鼓吹、重重保密和谣言四散的共同作用下被掩盖起来的。
1986年4月26日凌晨,切尔诺贝利原子能电站的四号反应堆发生爆炸,由此引发了历史上最恶劣的一起核灾难。自那以后的三十年里,切尔诺贝利逐渐成为整个世界挥之不去的噩梦:阴魂不散的辐射中毒的恐怖威胁,一种危险技术脱缰失控的巨大风险,生态系统的脆弱,以及对其国民和整个世界造成的伤害。然而,这场事故的真相,却从一开始便被掩盖起来,长久以来一直众说纷纭。
十多年中,亚当·希金博特姆进行了数百小时的采访,以此为依托,辅之以往来书信、未发表的回忆录和新近解密的档案文件,他将那些灾难亲历者所目睹的一切,化成客观、冷静而又发人深省的叙述。由此得到的,是一本惊心动魄的非虚构杰作,一个比苏联传奇更复杂、更人性,也更恐怖的故事。

作者介绍

亚当·希金博特姆(Adam Higginbotham)
1968年生于英国,《纽约客》《连线》《史密森尼》和《纽约时报杂志》主笔。

部分摘录:
随着螺旋桨缓慢转动的声音逐渐接近,黑色的鸟群飞起来,掠过普里皮亚季河盆地千里冰封的大草原,飞入珠链般纵横交错的河汊湖泊上空。远远站在下面没膝深的雪地里的,是维克托·布留哈诺夫,呼出的热气在铅云低垂的空中久久不散。他正等候着来自莫斯科的党政大员(nomenklatura)。
直升机终于着地,由各部部长和党内官员组成的代表团艰难跋涉穿过雪地,刺骨的严寒穿透了他们厚厚的羊皮大衣和皮高帽。苏联能源与电气化部部长和乌克兰苏维埃社会主义共和国的党内高官,与布留哈诺夫会合,那个大胆无畏的新计划就将从这里开始。只有34岁的布留哈诺夫,是个头脑灵活、雄心勃勃、忠诚坚定的党员。这之前,他带着命令来到西乌克兰,准备在这里建造一座将成为全球之最的巨型核电站——如果苏联中央计划制定者的宏伟蓝图得以顺利通过的话。
在河岸旁会合后,十二个在场者用白兰地为他们的计划举杯庆祝。一位国家摄影师拍下了他们手持长柄铁锹和经纬仪的照片,趴在一旁等候的直升机以一个尴尬的角度出现在背景中。他们站在雪地里,看着部长涅波罗日尼费力地将一根奠基桩一厘米一厘米地打进坚硬如铁的冻土中。
这是1970年2月20日。经过几个月的反复思量,苏联当局终于为这座有朝一日将令苏联的核工程技术闻名全球的新核电站选定了名字。他们曾考虑过几个方案,北基辅核电站,西乌克兰核电站,或者普里皮亚季原子能电站。最终,乌克兰共产党内大权在握的头号人物弗拉基米尔·谢尔比茨基拍板确认,核电站应当以该地区的中心城市命名,那是一个只有2000居民的古老小城,距离布留哈诺夫和他的上司此刻立足的这片冰雪覆盖之地,只有14公里。8
切尔诺贝利城始建于12世纪。之后800年里,定居此处的农民在河里捕鱼,在原野上牧牛,在乌克兰西北部和白俄罗斯南部的茂密森林中采摘蘑菇。屠杀、掳掠、灾荒和战乱频频光顾。20世纪下半叶,切尔诺贝利终于迎来了和平。这里逐渐演变为一个静谧的地区中心,城里有几家工厂、一家医院、一座图书馆和一个文化宫,在不远处的普里皮亚季河与第聂伯河交汇之处,还有一座小船厂,为穿梭河上的拖船和驳船提供修理服务。环绕城周的,是一片无边无际、常年湿漉漉的泥煤沼泽和水生林,它们构成了第聂伯河盆地的一部分。在这个盆地中,32000多条大河小溪织成的密布水网,覆盖了乌克兰近半数的国土。从选定的新核电站站址顺流而下15公里,河流交汇后注入基辅水库,而由此向东南方向开车两小时,便是乌克兰的首都基辅。生活在那里的250万居民的饮用淡水,便靠这座大型水力发电站的水库提供。
维克托·布留哈诺夫是初冬时候来到切尔诺贝利的。他住在城里唯一的旅馆里,那是苏维埃大街上一栋光秃秃的平房。身材瘦长却矫健有力的他,长着一张严肃的橄榄色窄脸,一头浓密的深色卷发。他是家中四个孩子里的老大,父母都是俄罗斯人,但却在中亚群山包围中的乌兹别克斯坦长大。他的面相颇有几分异国情趣:一名当地克格勃官员终于与他会面时,居然认为这个年轻的厂长是个希腊人。
他坐在旅馆床上,打开行李箱,拿出里面的笔记本、一套项目蓝图和一把木制计算尺。尽管如今已是切尔诺贝利原子能电站的负责人——当然,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的员工——布留哈诺夫却对核电所知甚少。在塔什干的理工学院读书时,他学的是电气工程。他很快从乌兹别克水电站涡轮机组的低级岗位上脱颖而出,晋升为位于乌克兰东部工业区、该国境内最大的煤电站乌克兰斯拉维扬斯克(Slavyansk)煤电站的项目主管。然而在莫斯科的能源部,考虑高级管理干部人选时,知识和经验同忠诚和执行力相比,并没有那么重要;技术问题可以留给专家去解决。9
20世纪70年代初,为满足激增的电力需求,追赶西方,苏联匆匆上马了一系列反应堆建造项目。1954年时,随着第一座商业发电反应堆落成,令资本主义国家的竞争对手们震惊不已的苏联科学家,一度自居全球核工程的带头大哥。然而从那以后,他们却逐渐被远远甩在后面。1969年7月,美国宇航员完成登月的最后准备,苏联能源与电气化部部长发出了大力发展核能建设的号召。他设立了雄心勃勃的目标,苏联的欧洲部分将建起一个由全新的核电站串起的电网,从芬兰湾到里海,众多规模巨大、发电能力惊人的反应堆将拔地而起。
在20世纪60年代即将画上句号的那个冬天,能源部长把布留哈诺夫召到莫斯科,给他下达了新的任务。这是一个极其光荣崇高的项目。它不仅是乌克兰境内第一座原子能电站,也是能源与电气化部涉足的一个全新领域,该部门从来不曾从无到有地建起一座核电站。此前,苏联境内的每一座反应堆,都是由中型机械制造部负责建造的。藏在苏联原子武器项目身后的这个秘密组织,一举一动极其隐秘,连名字都用代号表示,以免勾起外界不必要的好奇。然而,不管即将面临的是怎样的挑战,作为一名坚定的共产主义信徒,布留哈诺夫愉快地接过了这面红色原子大旗。
独自坐在旅馆的床上,这位年轻的工程师需要在一片空地之上,构想出一个造价约为4亿卢布的浩大工程。他一一列出动工建造所需的物资清单,使用计算尺计算出相应的成本。随后,他将估算结果上报给位于基辅的国家银行。他几乎每天都会坐着巴士进城,如果没有巴士,就在街头搭顺风车。因为项目还没配会计,也就没有工资表这回事,所以他根本领不到任何工资。10
核电站主体动工之前,布留哈诺夫需要为其建造可以将材料和设备运到施工现场的基础设施:从附近的亚诺夫(Yanov)火车站需要分出一条铁路;在普里皮亚季河边,要建起一座装卸砂石和强化混凝土的新码头。他雇用了建筑工人,没过多久,一支由青年男女组成的规模不断扩张的建筑大军,便开着履带式挖掘机和大型BelAZ翻斗车,在密林中开出了一条条通道,把起伏的丘陵削成平地。为了让自己、刚刚走马上任的出纳和几个住在施工现场的工人有个栖身之所,布留哈诺夫还在附近清理出的一片林地上规划建造了一个临时生活区。几栋带轮子的小木屋挤在一起,每栋都配备有小厨房和烧柴火的灶台。新住客把这个居住点称为列斯诺伊(Lesnoy),在俄语中是“林中小屋”的意思。天气暖和一点后,布留哈诺夫还建造了一所学校,孩子们可以在这里一直读到四年级。1970年8月,他和他的家人——妻子瓦莲京娜、6岁的女儿利利娅和襁褓中的儿子奥列格——终于在列斯诺伊团聚。
瓦莲京娜和维克托婚后的头10年,全部奉献给了帮助实现社会主义电气化这一宏大梦想上。切尔诺贝利是这个小家庭6年内参与兴建的第三座电厂。瓦伦京娜和维克托是在位于乌兹别克首都塔什干100公里外的安格连水电项目建造工地上认识的,那时他俩都是项目里的青年专家。瓦莲京娜是一位涡轮工程师的助理,刚刚大学毕业的维克托则在那里实习。他本来还打算重返大学完成硕士学业,但电厂的部门负责人鼓动他留下来。“等着瞧吧,”他跟维克托说,“你会在这里遇上你未来的老婆的!”1959年冬天,维克托和瓦莲京娜共同的朋友介绍他俩认识,他们打包票说:“她的眼睛肯定会让你一见倾心。”交往了不到一年,两人就于1960年12月在塔什干举行婚礼。1964年,女儿利利娅出生。
对瓦莲京娜来说,列斯诺伊是个神奇的地方。住在这些临时搭成的小木屋里的,只有十几户人家。晚上,当推土机和挖掘机的轰隆声隐去,林中夜色深沉,万籁俱寂,只有一只灯笼发出一缕亮光,偶尔传来几声猫头鹰的啼叫。每隔一阵,为了给工人们加油鼓劲,帮助他们早日实现建设目标,莫斯科便会派来各路苏联名人为他们表演,比如吉普赛大明星尼古拉·斯里琴科和他的巡回演出班子。维克托一家在林间小屋又住了两年。其间,劳动突击队员挖好了第一座反应堆坑室,在沙壤中开凿出一个巨大的蓄水池,那是一个11公里长、2.5公里宽的人工湖,未来会为运行中的4座巨型反应堆提供至为关键的数百万立方米的冷却水。11
与此同时,维克托眼见着一座全新的城市——原子城,在河边拔地而起。按照设计者的计划,这座后来命名为普里皮亚季的城市,有朝一日将成为负责核电站运行的上千名员工及其家属的家。1972年,几座宿舍楼和公寓楼宣布完工。新城的发展速度相当之快。一开始,既没有铺好的道路,也没有为住宅楼供暖的市政热电厂。但这里的居民年轻且充满热忱。第一批开抵现场的专家,是一群理想主义者,他们是核未来的先锋队,急切地想要用新技术改变祖国的面貌。对于他们来说,这些问题都是小事:为了在夜间保暖,他们全都穿着大衣睡觉。
瓦莲京娜和维克托是第一批搬进城里的居民。1972年冬天,他们住进了位于列宁大道6号的一间三室公寓,正对新城的入口。城里第一座学校完工之前,他们的女儿利利娅每天会搭乘卡车或小轿车返回列斯诺伊,在林间学校上课。
依照苏联的城市规划法规,普里皮亚季和电厂之间,应当隔着一个禁止兴建任何建筑的“卫生区”(sanitary zone),从而确保城里的居民不会暴露于低剂量致电离辐射的环境之下。但普里皮亚季和电厂的距离还是很近,路上开车只要不到10分钟——要是乌鸦从天上飞的话,直线距离只有3公里。此外,随着城市扩张,城里的居民开始在卫生区建造夏季度假屋。每个人都乐得对那些规定视若不见,以此换取一栋凑合着用的度假屋和一块小菜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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