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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裁缝与风-电子书下载

小说文学 2年前 (2022-07-11) 907次浏览 已收录 0个评论 扫描二维码

简介

女裁缝的独生子失踪了,邻居说一辆大卡车正带着他去往巴塔哥尼亚;
女裁缝急了,赶忙坐上一辆出租车疯狂去寻找儿子;
女裁缝的丈夫回家后,又开上他的红色小卡车追了出去;
在这些人后面,又有一辆神秘的蓝色小车紧紧跟随。
那一天,似乎人人都奔赴南方,去往巴塔哥尼亚,那世界的尽头,魔鬼诞生之地。
那里有痴情的狂风,他早已深爱上女裁缝,他发疯般地吹风,极力阻止着魔鬼的步伐……

作者介绍

塞萨尔·艾拉(César Aira)
1949年生于阿根廷布宜诺斯艾利斯省,是当代颇有个人特色的西班牙语作家、译者和评论家。艾拉从不在国内接受采访,总是在咖啡馆即兴写作,坚持在纸上写稿,写好的稿子从不修改。他的书大多是不足百页的中篇小说,且善于从流行文化和各种类型文学中汲取养分,作品想象丰富,形式多样,目前共出版有100多部小说、短篇集和评论性散文集。除写作之外,他翻译过大量文学作品,还在大学讲授法国诗人兰波和马拉美的作品。
艾拉在西语文学界备受赞誉,成为继博尔赫斯、科塔萨尔等人之后阿根廷文学的代表人物。2014年,艾拉入围纽斯塔特国际文学奖短名单,次年又入选曼布克国际文学奖决选名单。

部分摘录:
从我来巴黎之前,到最近几周,我一直在寻找一个故事情节,准备用于我要写的一部长篇小说,这将会是一部记述种种冒险经历的作品,里面充满了奇人奇事和虚构的言行。但直到现在,除了题目之外,我什么都没想出来。这个题目好多年前我就有了,我一直紧紧地抓住它,抓住一无所有的它——“女裁缝与风”。女主人公是位女裁缝,所处的时间是还有女裁缝的时代……风是她的对立面,她坐着干活,风则游走四方,或者反过来也可以说,风是旅行的艺术,她是固定的湍流。她喜欢冒险,风则是一连串的冒险故事……假如二者相互转化……那么可以是任何东西,实际上也应该是任何东西,任何因任性而产生的东西。就这么一次,我想放纵一下自己,甚至是做些不可能的事……我应该承认,尽管最不可能的是让这个写作计划运作起来。你不打算下手,或者说打算反其道而行的时候,想象力的狂风反而会裹挟着你往前走。另外,问题在于你必须找到一个好的故事情节。
好了,从昨夜到今晨,在黎明之际,在半睡半醒之间,或许睡得比我想象的要深一点,我突然想出来一个故事情节,丰富多彩、复杂多变、出人意料的情节。它并不完整,只是个开头,不过那正是我需要的,正是我一直在等待的东西。那个人物是名男子,这不是问题,因为我可以安排他做女裁缝的丈夫……可是,等我醒来,这一切都已经忘掉了。我只记得有这么一件事,记得这故事还不赖,现在却都不记得了。这样的话,就没必要绞尽脑汁去回忆了,凭经验我知道,它再也回不来了,也许是因为原本什么都没有,从来就没有过,除了某种曾经有过的无缘由的感觉……总之,那种感觉并不完整,只剩下一点模模糊糊的东西,蒙眬中,我幻想着那是一个可以不断拉长的小白点……虽然那时可以这样借着隐喻幻想下去,继续拉出这条细丝,直到这个人物的形象消失为止,但最后我手指间还留下了这条毫无意义的白丝线。这指的是……我来试试用几句话表述出来:一个男人有先见之明,可以预判即将发生的三四件事,精准而可信。不是他自己的事,而是乡下三四家邻居连续发生的事。他快速登场,来证明他的信息有价值,快速是必需的,因为这一招的有效性就是及时到达事情发生的地点……他像台球一样在大草原上飞跑,从一户到另外一户,一直跑到我这里。我后来再也看不见他了。其实,我没看到的,是这个故事的小说价值。可以肯定的是,在梦里,如此荒唐的激动不安是包裹在一个精确和令人钦佩的过程中的,但我不知道是哪种过程。关键词被抹掉了。或者这个过程就是我应该着手的工作,考虑多时的著作?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这梦就毫无用处了,我像以前一样无有,或者更显得一无所有。但是我不肯放弃这梦,在拒绝放弃的过程中,我突然想起另外一件事,或可以把我从遗忘的废墟里营救出来,而这件事恰恰是遗忘本身。支配、掌控遗忘的,不仅仅是个举动,更可能是与我的文学理论相关联的举动,至少与我蔑视记忆力有关,它被视为一个作家的工具。遗忘很丰富,很自由,很有威力……而在梦境思想的深处,肯定有类似的什么东西,因为那一系列预言、非常人的怀疑、没有后来的内容,似乎全部到达了消失、遗忘、纯粹现实的顶点。这是一种多样、无特色的遗忘。我应该在括号里记下:抹掉我梦境的这种遗忘非常特别,非常适合我的写作目的,因为它的基础是怀疑我们应该记得的那些东西是否真的存在。我估计,如果不是全部情况,在多数情况下,我们只相信某种遗忘,但实际是并未发生过的事情。我们忘记的是虚无。遗忘纯粹是一种感觉。
遗忘变成了纯粹的感觉。丢下遗忘这个东西吧,就算它失踪了。过去的东西,就算它失踪了。过去的东西就是我们的生活,就是丢进了反地心引力的冒险旋涡中的物件。
我的生活很少有历险。实际上,一次也没有。我不记得有过。我不信这是偶然,如同你想到这里而吃惊地发觉:过去的一年里,还没见到过侏儒。我的生活方式肯定缺乏冒险,这令人遗憾,因为冒险是灵感的旺盛源泉。但是我曾经追求过冒险活动,将来我会好好考虑一番。几天前,在动身之前,我在思考,结论是:永远不再外出旅行。不出去寻找什么奇遇。实际上,我也从来没有旅行过。这一次外出和上次一样(当时在写《哭泣》),可能变成一团想象的旋涡。而现如今,我在巴黎的咖啡馆创作《女裁缝与风》,这是事先打算好的,就是加速这个过程。什么过程?一个没有名称、没有形式和内容的过程,甚至没有结果。如果这个过程能帮助我苟活,它可以做成一个小小的谜语帮我。我认为,为了这个过程得以坚持,那个令人好奇、迷茫的白点,一定会永存。但到了最后,也包括开头不会有任何发现,因为决心事先已下——永远不再外出旅行。忽然间,我到了巴黎的一家咖啡馆,正在写作,要表现出在心生恐惧、害怕冒险时所做的最后决心(在我们弗洛雷斯小区的一家咖啡馆里)。人们甚至相信,除去自己的生活,还有别的生活,会合乎逻辑地认为,在别处有别样的生活在等着他。但只要做一次试验就足以证明事情并非如此。一次旅行就足够了(我已经做了两次)。生命只有一次,恰到好处。虽说如此,一定有事情发生了。是的,我写下来了,为的是在我和生命之间插入遗忘。结果,我成功了。记忆出现时,没带出来什么,只有自己与自己的否定而成的组合数字,还有旋风,还有我。女裁缝与风应该有某种关联,二者相得益彰,几乎可以说是唯一适合赴约的一对,来赴这奇怪的约会。我很希望这纯粹是我心里编造出来的东西,既然我的心已经让我自己给掏出去了。但并非一切如此,也不可能,因为现实,也就是说往事污染了一切。我筑起了路障,希望高大些,以便拦住入侵者,尽管我知道这是一场败仗。为了不因记忆而感到负担沉重,我不曾有过冒险生涯……“或许这仅仅是一家之言。但是,如果我听见有人说,想象力负责一切,我绝对不信。
“想象力,这种神奇的能力,如果悉随其意,不加控制,它只能去依靠记忆力。
“记忆力可以让人感觉到、听到、见到的事物升华,这有点像牛在反刍一个草球。草球可能被咀嚼过,但是没被消化和吸收。”(布列兹)
我说过,这不是偶然的。坚持这些道理,我有生平经历为证。我的第一次经验,留下印记的重大事件的第一件,是一次失踪。那时我大约八九岁,在大街上,跟我的朋友奥玛尔做游戏。我俩突发奇想,钻到一辆卡车后面的拖车里,车子是空的,停在我们家对面(我俩是邻居)。拖车很长,长方形,有一个房间那么大,三面是木板墙,很高,第四面是后门。里面干干净净,空空荡荡。我俩开始做游戏,互相恐吓,奇怪的是,在大白天,正午时分,没戴面具,没有任何伪装;而且在我们所有可以选择的地方,那个空间是最具几何形状和清晰可见的。这是一种纯粹心理上的游戏,是想象中的玩意儿。我不知道我俩怎么会想出这种难以捉摸的游戏来,而且我俩还是野蛮生长的半大小子,可孩子就是这样的。结果,恐惧的程度比我俩预料的大得多。第一次尝试就很过分了。由奥玛尔先开始,我在后门附近坐下。他去前面的木板墙处站好。他说:“开始!”随后,迈着沉重、缓慢的大踏步朝我走来,没有表情,没有手势(没有必要)……我觉得太可怕了,不得不闭上眼睛……等我睁开双眼时,奥玛尔不在了。我吓呆了,屏住了呼吸,像是在噩梦中,想动弹一下,但动不了。就好像一阵风从四面把我抱紧。我感觉像变了形,被扭曲了,两只耳朵到了脑袋的同一侧,两只眼睛到了脑袋的另一侧,一只胳臂从肚脐里穿出来,另一只胳臂别到了后背,左脚从右边大腿上冒了出来……我蹲下来,像个多维空间来的癞蛤蟆……我强烈地感觉到,想不顾一切地逃跑,躲开危险、恐惧……躲开蹲下的魔鬼,就是我自己。我只有到了最安全的地方才能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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